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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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角,眼淚竟又滾落下來。

“你怎麽……”他有些錯愕,三秒前的不悅像是被他給遺忘。“你在這裏多久了?不怕被人看到嗎?”

“沒人發現是我。”於美月搖了搖頭,伸手抹去淚水。“從中午到現在只有一個人走過去而已。”

“你到底是--”他打住,不願再付出多餘的關心。

索性拿出了鑰匙,開了門,道:“好吧。你來這裏做什麽?該不會又是來跟我抱怨哪個女模特兒對你怎麽樣吧?”

他俯視著她,似笑非笑地繼續說道:“如果是的話,那你可以回去了。那種事情你隨便找個男人就好,他們會很樂意聽你抱怨。”

“不是!”她站了起來,伸手揪著他的衣袖。“你收留我一天好不好?拜托你,一天就好,明天我就會乖乖回--”

話還未說完,她的淚水又止不住地滑下。

伍維光被她的反應給嚇了一跳,也留意到她的手腕上有著幾道紅腫擦傷。

“……先進來再說吧。”

再一次的,他又破例放她進了門。這回,他在她身上嗅不到任何一絲香水味,連脂粉的味道都不存在。

這讓他有一種錯覺,好像回到了從前那段單純的日子。

“你自己找事做,我先洗個澡。”他將背包、鑰匙隨便扔著,轉身拿了衣服就往浴室裏走。正確來說,或許他是想“躲”進浴室裏也說不定。

他在浴室裏淋了十分鐘的水,想不透於美月反常的原因。那麽,他該向她問細節嗎?

不能否認的,看著曾經深愛的女人如此傷心,他又怎麽能硬得下心?但他明白不管發生了什麽事,都已經不再是自己可以幹涉過問的了。

想起自己曾經如此愛她,愛到可以拿出一百個理由來恨她,如今於美月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團烈焰--伸手碰了就是灼傷自己,沒有別的下場了。

思緒至此,他拴緊了水龍頭,穿好衣服走出浴室。

“好點了沒?”他打開冰箱替兩人倒了杯果汁,然後走到她面前坐下。“經紀公司的人不會找你嗎?”

這個問題是毫無意義的。從她脂粉未施、一身輕便來看,她今天根本就沒有工作在身。他只是單純想把話題扯遠而已。

於美月靜靜地拿了果汁啜飲一口,若有所思。

不出幾秒,她又哭了起來。

伍維光的胸口像是被人給緊緊掐住。他好困惑,這個女人曾經狠狠傷過他,為何她的眼淚還是能讓自己心軟?

“你到底怎麽了?”他皺眉,厭惡起自己。

“我--”她哽咽著,將杯子放回茶幾上,眼淚就像是拴不緊的水龍頭,一滴一滴不停地落下。

“我認識一個制片,他平常很照顧我,我和他配合了一、兩年了,他一直都很照顧我。”

言及此,伍維光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過問,他幾乎可以想像,接下來她肯定是要說出自己的情史之類的鳥事。

“所以你和他交往了?”他冷冷地問,也在心裏苦笑。

“不是。你聽我說。”她出言打斷了伍維光的猜測,同時伸手擦去那止也止不住的眼淚。“因為他很照顧我,所以我一直都很相信他。”

“然後呢?”他嘆氣。

“後來……昨天晚上我們一群人去PUB喝酒,他跟我說,他想制作一個節目,內容是和偶像明星的日常生活有關。”

聽到了這裏,伍維光拿來果汁喝了一大口,等待下文。

“所以他說他想去看看我住的地方,說要看看節目要怎麽規劃。”她哭了出聲,卻仍然勉強把話給說完:“可是……可是他到我房間之後,就、就開始對我毛手毛腳,說什麽只要我讓他上一次,他就會讓我更紅……”

握著杯子的手掌似乎更加使力了些。

伍維光皺著眉,心裏的感受難以形容。像是有嘆息,有憤怒,有不舍,但也包括了想逃離這裏的情緒。

“……所以他得手了?”最後,他這麽問,視線忍不住落在她手臂上的紅腫傷痕。

“沒有。”於美月搖搖頭,拭幹了淚水。“我打他一巴掌之後就跑出來了。我不知道我可以去哪裏,才會……”

“那你手上的傷呢?他對你使用暴力嗎?”

“不是。那是我跑出來的時候自己撞到的。”

伍維光不禁嘆了一口氣,頓時想起回憶裏的諸多不堪。

曾經,他勸過於美月不要和男人太“親近”,那會引起男人不必要的誤會,卻全被她當成了耳邊風。

他甚至聽過男人之間以低俗下流字眼來談論她,甚至有人在笑他說:“你在幫別人養馬子。”

突然,於美月挪動了身子,坐到了伍維光身旁,毫無預警地就埋入他懷裏,伸手緊緊抱住他。

伍維光沒有拒絕。

她輕輕地問:“我可以抱著你嗎?”

“你已經做了。”

她在他胸膛前發出了笑聲,細語道:“那你可以收留我一個晚上嗎?我怕那個制片還在我那裏不走……”

那小小的聲音很甜膩。

但是伍維光靜靜的,沒有立刻答話。

“不行嗎?”她擡起頭來凝視著對方。

“你先待著吧。”他深吸了一口氣,將她的身子給推開,然後站起身。“我出去一下。你累了就自己到床上去睡覺。”

見他拿了背包和鑰匙,於美月有些錯愕。

“你要出去?可是,我今天身上沒有香水味不是嗎?我連妝都卸掉--”

“是我和別人有約。”他打斷了她的話,在門前回頭望了一眼。“可能晚點回來。你離開時記得把門鎖好。”

“……你和誰有約?”於美月撐著身子,眼底露出了失望。“是女生嗎?你什麽時候交了新的女朋友?為什麽從來都不告訴我?”

一連串的發問逼得伍維光連一刻也不想多留。

“你想太多了,只是個朋友。”說完,他開了門就離開了,留下於美月獨自在他房間裏。

他知道自己逃避的原因不全然是因為“和別人有約”。

少了胭脂和香水味的於美月,那會讓他的身體想起過去的幾年光陰。更糟糕的是,人在這樣的時刻總是會想起美好的回憶,而不是令人痛心的。

伍維光怔怔地走到了機車位,然後拿出行動電話,靜靜地盯著。

他想,這通電話撥出去,是為了照顧施文琪的需要,還是為了讓施文琪撫慰自己的不安?

也許只是送一頓晚餐。

然而在此刻,這頓晚餐背後的動機對他來說竟變得如此重要。

“你吃過了沒?”伍維光打來了一通電話,開口就這麽問。

“還沒。你吃過了嗎?”施文琪左手拿著電話,右手拿來遙控器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小。

“想吃什麽?我待會兒帶過去給你。”伍維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,而是自顧自地詢問。

是錯覺嗎?施文琪總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冷漠。

“什麽都可以……你方便就好。”

“都可以?”伍維光在另一端笑了出來。“那我要是買到你不敢吃的或是不能吃的,我要負責消化掉嗎?”

“啊,說的也是,”像是被人提醒了非常重要的一環,施文琪在這一端笑得很尷尬。“我不敢吃苦瓜。”

“就只有這個?”

“嗯。只有這個而已。”

“那等我……大概三十分鐘吧。”

“OK,你騎車小心,不用急。”她不自覺地揚起淺淺的微笑。

然後他倆互道了一聲“待會見”之後,相繼掛斷了電話。施文琪怔怔地盯著電視機,時間仿佛像是慢了下來。

是否該換件衣服比較好?她這麽想著。

不,不對。

誰會在自己家裏盛裝打扮看電視?太可笑了。她甩甩頭,甩去那莫名其妙的想法。

她在沙發上如坐針氈,想著要做些什麽事來分散註意力,卻總是被自己現下的腳傷給打敗。反反覆覆折騰了半天,也只不過是過了十分鐘而已。

索性,她克制自己不去看著時鐘,死命註意著電視機裏的新聞播報,試著深呼吸,試著不去想他的五官。

她知道這很蠢,也很遜,但她情不自禁。

阻斷她心思的是門鈴聲。

施文琪幾乎是從沙發上跳了起來,她瞥了眼新聞節目裏的時刻--連二十分鐘都不到。

“來了,等我一下子。”像是擔心門外的人久等,她喊了一聲,伸手拿來拐杖,吃力地往門口移動。

“你的動作真快--”她掛著笑容開了門,笑意卻在門扉開啟的瞬間凝結。

“你……”她怔怔地看著門外的顏儒孝,即使他捧著花束前來,卻再也無法令她動心了。

施文琪立刻板起臉,只差沒甩上門。“你有什麽事?”

“你的腳……還好嗎?”他的神情有些不自在。

“已經沒大礙了。你就為了問這個?”她沒給他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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